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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三觀打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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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鈺哈哈一笑,“算我沒白救你。”

顧晏生出聲煞風景,“其實我只是來送一件衣裳。”

那衣服他已經沒有力氣拿,便披在了自己身上,被他的血染紅,又在泥巴裏滾來滾去,白色最不耐臟,現在瞧著像黑色的。

沒了原先的精致,若是細瞧會發現線縫裏也盡是淤泥,不好洗。

那衣裳給了顧晏生,何鈺便沒打算要,不過人家送過來,多少也要表現表現。

正如他說餓了,摘兩個果子一樣,其實是為了引開殺手,顧晏生也沒說實話,明明是來救他的,偏生要說送衣裳。

“我懂。”何鈺笑得意味深長。

顧晏生騙他,他騙顧晏生,算是抵平。

正好都是兩回,不,其實顧晏生騙了他三回,第一回 說身上沒傷,第二回說休息休息,稍候趕上,第三回便是這次,說是送衣裳。

可細數其實也只有兩次,他說休息休息趕上,沒成想真的趕上了。

何鈺還當他要死了,瞧著一副消瘦單薄,撐不過今晚的薄命相。

顧晏生真是災星轉世,走哪哪倒黴,去哪哪遭殃,跟誰在一起誰嗝屁,還克他自己。

瞧瞧把自己弄的,渾身是傷,何鈺身為他的朋友,也沒能幸免,頂著一頭雞窩似的,身上臉上全是泥巴,仿佛大半年沒洗澡。

“好累啊,什麽時候才是個頭?”何鈺雙手一攤,成死屍狀。

“也許天亮了便沒了吧?”顧晏生也不確定,“我們往回走吧。”

“不。”何鈺拒絕,“我們等著別人找來。”

“可若是沒人找我們呢?”

他一句話便冷了場,是啊,萬一沒人找他們怎麽辦?

萬一大家都很忙,沒空理他們怎麽辦?

也或許,大家把他倆忘了,運氣好幾天後想起來,過來收個屍,運氣不好便以為沒他倆這個人。

那是不可能的,別人何鈺不敢保證,他姥爺絕對會管他,他娘也是,他爹倒是不敢保證,也許會皺眉問他,幾個刺客而已,便將你弄成這樣,沒用。

反正何鈺從來沒被父親誇過,他小時候倒是特別執著,想叫父親誇誇他,長大後發現那比鐵樹開花還難,漸漸的便放棄了,還是老老實實浪自己的吧。

他爹跟他不是一個性子,很難融合,何鈺更像他姥爺,許是種田種多了,跟姥爺似的,心特別大。

大大咧咧,陽光青春的那種。

顧晏生跟他恰恰相反,陰沈沈,清高冷漠難相處,大家私底下只要一發生什麽古怪的事,立馬往他腦袋上扣,沒錯,就是他幹的。

事實證明確實是他幹的。

譬如八皇子這事上。

“何兄,快走吧,不要偷懶。”顧晏生勸他。

何鈺懶著不想走,“萬一路上碰見了怎麽辦?”

他不怕沒人找他倆,就怕沒刺客們找的積極,萬一刺客們先一步找到他倆,還真是尷尬。

在這個事上何鈺比顧晏生多了幾分自信,顧晏生說怕沒有人找他倆,是怕沒有人找他自己。

孤家寡人,身邊全是利用關系,顧晏生大抵覺得,沒人會浪費時間找他。

“那說明我們命該如此。”何鈺堅持,“顧兄,躺著吧。”

實在是累,一點點都不想動。

顧晏生失笑,“何兄,你怎地如此之懶?”

“我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,保存體力方能險中取勝。”何鈺強調。

“那我們確實該走了。”顧晏生建議道,“若不然我背何兄吧?”

他身上有傷,顧晏生好意思叫他背,事實證明何鈺就是不要臉,就是好意思叫他背,雙手一張,麻溜的爬上了他的背,“走吧。”

顧晏生無奈,便那麽背著他,叫他提著劍走。

像這樣的情況下,有個人互相攙扶著,照顧著,確實比孤身一人好。

雖說顧晏生身上有傷,不過他也不少,磕磕碰碰都沒敢數,怕嚇到自己。

剛受傷時疼上一時,沒敢註意,現下渾身酸疼,仿佛散了架似的。

顧晏生亦是如此吧。

難為他又是一聲不吭,不知道是休息好了,還是哪來的一股勁,竟然找了過來。

何鈺也沒敢過於使喚他,再怎麽樣他都是皇子,是君,他是臣,顧晏生沒有在意這些,他不能不當回事,偶爾還是要註意一下。

那就欺負的少一些,還是會欺負,顧晏生那副薄命的相就是缺乏鍛煉,叫他多鍛煉鍛煉便是。

倆人走了百米距離,顧晏生也累的走不動,“何兄,現下換你背我了。”

“好說好說。”何鈺偷一會兒懶,自己也沒臉再繼續下去,換成了他背著顧晏生。

他偷奸耍滑似的,只背了幾十步便道不行了。

顧晏生沒下來,“何兄該鍛煉鍛煉了,一身的肥肉。”

這話刺激到了何鈺,“你都有雙下巴了好意思說我?”

其實他倆一個比一個瘦,都是一陣風就能刮跑的類型,為了讓雙方多跑些,互相傷害似的,怎麽毒怎麽說。

一個說過勞命,一個說薄命相,怎麽狠怎麽攻擊。

就這麽靠著雙方的毒舌,不小心走出了數千米。

“顧兄,不對勁啊,這顆樹咱們先前好像遇到過。”

何鈺累癱似的,直往後倒,壓到了在他背上的顧晏生。

顧晏生擡頭瞧了瞧,“確實。”

這棵樹比較特殊,樹上結了果子,他倆累時摘了些自己吃。

一個就是毒,不怕中毒,一個吃過天山雪蓮,本身有些抵抗力。

其實為了防止中毒,何鈺從小也吃過少量的毒藥預防,類似小打小鬧似的迷·藥迷·香對他都沒什麽作用。

只要不是大毒之物,他都不怎麽怕。

大毒之物也無妨,身邊有個大號解毒**,若真的中毒了,咬一口來個以毒攻毒。

“難道迷路了?”何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雖然他自己說自己方向感不行,實際上他的方向感不錯,不可能迷路。

天上有個月亮,他們是跟著月亮走的,急著回去,隔一會兒便瞧一眼,沒道理會迷路。

現在瞧著那月亮還掛在原位,一直背對著月亮走,應當越走越遠才是。

“顧兄,咱們是不是遇到……”黑燈瞎火,就他們兩個,難免會瞎想。

“應該不是。”顧晏生擡頭看了看樹,“應該是這棵樹的原因,咱倆吃了樹的果子還記得嗎?”

何鈺當然記得,“怎麽了?莫不是有毒?”

“有毒倒是不會,不過我曾從書上看過,有一種樹為了防止被鳥獸啄了果子,會產生瘴氣,吸入鼻息內還會讓人心生幻覺,咱們吃了它的果子,幻覺更厲害,說不定便繞著這樹跑,一直沒走遠。”

何鈺莫名抖了一下,“你可別嚇我。”

怎麽聽怎麽詭異。

“別怕,這樹天生如此。”顧晏生給他講原理,“許多鳥兒貪吃,又不吃完,盡選那些又高又好的果子,吃了一口便罷。

還有叢林裏的猴子,都愛喜新厭舊,瞧見更大的便不要小的,果子被它們那麽一折騰,浪費了許多。

後來便聽說這棵樹為了保護自己,生了瘴氣,專門蒙騙鳥獸們,叫它們看不著自己。”

“你不解釋還好,你一解釋,我怎麽覺得咱倆遇到樹精了?”何玉很愛看小說,有時遇到喜歡的熬夜也要看,何鈺沾了風,沒看過也有那份記憶。

她最喜歡看的是玄幻,什麽這個妖精,那個妖精,每一個都不錯,何鈺以後要是混不下去,光是這一肚子的故事,也能混個說書的當當。

“一種成長罷了。”顧晏生隨口道,“樹木也該是有生命的,只是比我們笨了些而已。”

顧晏生居然還信這個?

不過他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,若是沒有生命,為什麽會有的樹長刺,有的沒長。

假設它們都是人,長刺是小氣的那種,不肯叫旁人摘自己的果子,即便摘也要掉塊肉,時間久了便沒人敢摘。

沒長刺的便是大方的那種,覺得無所謂,反正我得果也是給別人吃的,即能幫助別人,別人吃剩下的殼隨手一扔,它還能長出子孫。

“既然說到這裏,我也給顧兄講講我知道的吧。”現代對樹的研究可比現在深了許多。

“顧兄覺得花好看嗎?”

“好看。”

“果子好吃嗎?”

“好吃。”顧晏生如實回答。

“假如樹真的是人,腳是根,頭是枝,那麽花便是小丁丁,果子便是子·孫袋。”何鈺打趣道,“是不是覺得花不香了?果子也不好吃了?”

何止是不好吃了,顧晏生的三觀怕是都要炸裂了。

平常覺得好吃好看的地方,竟然是那種玩意兒,叫他怎麽接受,他還養了好些花,日日精心照顧,擱在鼻息下聞一聞。

聞一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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